19 September 2006

真的是这样吗?

一种语言包含了一种世界观,使用某种语言的人就活在这个语言所建构的世界里。当然,一种语言所建构的世界,又会随着它的应用而变化。例如,“黑”在某些群体当中意味着邪恶、丑陋,但是在另一些群体当中,“黑”却可能是神圣、美丽的象征。

放眼今日的世界,在一些特定的论述下,某些人视伊斯兰教为洪水猛兽、某些人把以色列当作天生的敌人。这些论述,或有意识,或不刻意,都有其历史、文化和语言的背景。放在马来西亚的语境,不同的族群对于“母语教育”有着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理解,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。

“不同源流的学校妨碍国民团结”就是一套值得我们思考的论述。这套论述在国内,尤其是马来社会有着一定的“市场”。对此提出批评和回应的人士也不在少数,但是至今支持和反对它的两派人士仍然壁垒分明。

或许我们有必要探讨类似的论述的起源和原因,以及政治人物一再“推销”这些论述的现象。最近的一单事件就是高教部长表示,不允许设立单一民族学会,理由是单一民族学会会分化由多元民族组成的国家。

撇开自由结社本来就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不谈,校园内的单一民族学会真的是分化国民的原因吗?若校园范围内的单一民族学会会分化国民,那么国家范围内的单一民族政党,对于团结国民,又有什么贡献呢?

不论是过去的联盟还是现今的国阵,成员党都是单一民族或以单一民族为主的。人们能不能一方面推崇这样的政治模式,另一方面却指责校园内的单一民族学会呢?难不成要一根手指指着他人,三根手指指向自己?因此,由这套单一民族学会分化国民的论述所建构的世界里,就出现了矛盾。

“国民不团结”和“团结是什么”本身就是一个可以争议的命题,“为何国民不团结”和“如何让国民团结”更不可以轻率定论。不了解问题的根源,不从根本对症下药,即使解散了国内所有单一民族组成的团体,要分化的国民依旧可以有分化的方式。

我们应该扪心自问的是,问题的根源,是出自于单一民族的团体,还是单一民族的思维,又或者是单一民族的心胸、单一民族的眼界、单一民族的政策?

原载《南洋商报•言论版》2006年9月19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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